啊。

我所喜歡的學姐,在臉書上寫了長文,終於交代了要從博士班休學的消息。

八年前我休學、自英返國,那幾年最喜歡看她寫的文章。我沒辦法延續的求學之路,看別人繼續也是好的,更何況,學姐走得比我遠,她都已經念到博士班了。學姐的文筆比我好太多了,我雖然也會在blog淺淺的寫幾句自己的生活和所思,但內容與駕馭文字的能力實在不及她一二。

後來我逐漸不讀她的文字了。我建立起自己的新生活,來到了新城鎮,成為一個歷史學者的夢想,已變得宛如前世的幻夢,在走出的停滯期之後的第一年第二年,生活滿滿的爆炸,眼前的世界目不暇給,我根本喘不過氣來。我已經不再需要從她的文字當中得到任何東西了。學姐的求學生涯延續了一年、又一年、又一年,我曾經在每天的打卡與責任制工作中覺得那也是種幸福,但,那麼多年了,怎可能還會是幸福?她去那個德國城市是不是太多年了?但畢竟是他人的生活,我不及細想。

學姐的臉書長文從她到柏林找到指導教授開始,寫到她如今對這座德國城市生活的告別。我沒辦法細看,我想我根本不用看,這篇文章,我八年前寫過,可能是一模一樣的情節,只是城市不一樣。我第一次覺得,寫了同樣主題的文章,我的文筆也許更勝學姐一籌。那是當然了,我寫我讀,那是我的血肉。學姐也休學,那是她的血肉。誰人不是對自己更痛惜,我當然認為只有我寫得最好。

其實學姐沒寫出為什麼要放棄。我當年也沒有。都是無法自圓其說的原因,自己或許都無法訴諸語言說給自己聽了,那要怎樣使用文字傳達?學姐發在臉書,於是還得一個個的回覆各方親友的諸般疑問。

學姐,我當年是發在blog的,好在無人發問。多感激當年朋友們的沉默以對。

我只是在看到臉書貼文時,非常輕巧的,小小聲的「啊」了一聲。連嘆氣也沒有。我曾經連他人偶然的嘆氣也承受不了,所以她不需要我的嘆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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